行业聚焦丨出海日本江湖传说之一：关于Comp gacha的认知误区与详解（上）
01
序
文：孙磊
所有出海日本的中国游戏公司，业务们都对江湖传闻的“comp gacha”非常敏感，而随便一检索，也出现很多“言之确确”帖子，但似乎至今也没有人彻底说明到底什么是“comp gacha”。很多法务和业务比较困惑，都觉抽取的玩法,鼻祖就来自于日本和韩国，虽然日本和韩国查的比较严，但似乎并不违法。
第一个我们要明确，所谓的“gacha”其实是分成两个语义：一个就是我们经常说的gacha，一个就是江湖传闻的complete gacha(小名comp gacha)，这两个是有严格区别的。本次我们简单分为上下期，解释一下违法的comp gacha和合法的gacha的界限在哪？日韩目前对于gacha设计的处罚关注点一般在哪？
02
源头
我们首先明确一下，从法条上，两者的到底区别在什么地方。很多帖子中经常说的 “complete gacha法”，准确说是没有单独的叫这个名字的法律的。它最终的法律依据其实还是来自于景品表示法。扭蛋抽取掉率的设计的行政监管，日本跟韩国主管部门不太一样，韩国的主管部门主要就是集中在ftc，也就是公平贸易委员会，实际上前面说过，韩国公平贸易委员会不仅管掉率和抽卡设计，包括用户协议文本的合规也要管，而且是日常监管，几乎每隔几个月，都会有各种世界大厂被官网曝光，要求整改。
日本比较特殊，其实日本也是有公平贸易委员会的，叫 j f t c。但是他并不管具体的掉率的问题，所以我们可以看到，大量因为卡池设计问题举报和投诉的日本玩家，都在日本消费者厅留言，最终处罚也是由消费者厅处罚。而JFTC则主要负责不正当竞争、尤其是垄断之类的事情。这里有一个深刻的历史背景，就是所谓的gacha法，本名叫景品表示法，其可以理解为类似我国消保法、不正当竞争法部分条款等多部法律的集合。日本在维新时开始主张全民改变膳食结构，喝牛奶，吃牛肉，而牛当时主要用于农耕，非常宝贵，所以出现大量商家以马肉冒充牛肉罐头，最终引发消费者群体，由此诞生了景品表示法。同时，景品表示法针对商家大量的假促销、假抽奖行为，增加了限制条款，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说，日本电子竞技始终不成规模，除了社会观念的原因，也由于景品表示法的限制条款，导致电竞奖金池金额不可能像欧美或者中国一样的规模。
我们说回来。经常说的gacha，指的就是在线游戏中使用角色物品，或者显示的一个符号（经验值、属性等），并通过偶然概率方能获取，我们通常说随机抽取。说随机，一般有伪随机和真随机，通常我们游戏意义上，其实是伪随机，当然这种概念玩家和一些数学不好的监管部门并不理解，1%的掉率和抽100次肯定中1次其实并不等同。日本和韩国，gacha设计机制本身是合法的。在JOGA（日本游戏协会）会有一些设计指引（当然如果想看更多的网站资源，它是需要付费加入企业会员的），比如说每个在线游戏的官方网页上必须要有收费的信息，并且不能藏的太深（比如N级入口）或者太隐蔽（网页的角落）用户可以较容易的浏览。
但到底什么样子叫做“较容易浏览”，其实没有特别明确的规定，其实我们会发现，比如在我们自己的 APP自查指南中，有诸如“进入隐私协议最多不能超过4步”，这个就是属于官方明确下来的一个东西，日本中所谓什么叫较容易，没有太说明，但他用的是比较宽泛地说是较容易，你不能藏得太深。
如果做限时限定，要显示提供的数量和提供的具体的期间，比如说我们通常会写日期，几月几号到几月几号，这个时间段我们通常会写，但是我们有时候会不太注意这个东西到底提供数量到底能到多少个，按照JOGA的指引，应该也是要标具体的数量的。
如果在运营活动中，突然要变更相关的提供比例计划，需要在活动至少开始的前一天（要求的时间其实并不太长），需要在官方网站上或者相关的主页上要有一个说明，就是我们要跟我们之前公示的版本要有所变化了，要变成什么样子。
在提高特定比例的时候，也是要明确它的名称和销售时间，基本日、韩在这一点上都是一样的，只是韩国在这方面规定的不像日本那么细，它没有一个民间的一个指引，KGame（韩国游戏协议主要是由韩国游戏几个巨头牵头的，所以其角色更多扮演着政策游说和跨国会议等，其也出台过类似“企业会员在2019年6月27日后可以要求成人玩家选择设置每月最高1000万韩元氪金上限”的通知，但落实与否，纯靠看企业自觉自愿，因为法律上2019年6月27日已经废除成人限充了）
可能重复获得某种游戏项目也是需要标注的。如果抽取中发生一些bug，应该迅速的标出 bug，不能再让不知道的用户继续去趟雷了。开发项目如果估值的上限在收费抽取金额的100倍以内，超过该上线的时候，应该显示估值的金额和倍率。
03
原则
日本的整体思路，第一是不能出现你投入虚拟金币或者是二级道具，没有抽中任何东西。第二是在于它其实也是做了个上限，你每一次抽取获得的虚拟道具的价值，应该相当于你抽取一次的价值，说白了就是你花一块钱，你应该得至少是一块钱的东西，不能说我花一块钱不得东西，也不能说花一块钱得了一分钱的东西。
其实虚拟道具的价值是由公司自己来定的，所以我们需要去注意。如果超过100倍的时候，就是说你投入一块钱，但是你可能获得一个价值100块钱的一个虚拟道具，就需要在上面显示估计金额或概率。他要求的是“或”，我们要真正去显示估算金额（玩家需要氪多少钱）是很难的，因为我们要标可能需要花掉多少日元，会直接劝退大部分玩家（大R另说），但你至少要标注出实际的倍率。
有一些公司对日本的理解有偏差，认为日本是禁止保底的，是不合规的。其实日本监管的思路是按照消费者保护的意图去考虑的，它应该是有保底的（但你是真的要有保底，否则就违法了）。同时也规定了收费抽取应该有一个运营负责人。应该明确收费项目的比例，并且以书面的式，把整个东西固定下来。如果有消费者进行投诉，消费者厅可能要求公司去提供备查。
日本消费者厅判断是否构成comp gacha主要依据两个原则：一个叫做随机，一个叫做不同类型的组合，这两个在一起，最终得出一个东西，那就构成了景品法中的“经济上的利益”——什么叫做经济上的利益？如果你只是随机抽取，就是一重随机性，它认为这个不构成景品法的“经济上的利益”。如果构成了双重随机或者多重随机，就是我们说的一要抽取二是不同类型再次组合，就是多重随机了，因为在“组合”这个部分又加了一个限定条件，这个“经济上的利益”不限于“装备、道具、人物”等才叫经济上的利益，包括组合完之后能得到更大的权益，比如有相关的增益，比如说你涨50%，或者是直接打包这种，也是属于许诺消费者“经济上的利益”，属于奖赏显示通知第5段中的禁止奖品。
【示例1】
这个就是一个不合规的例子，通过抽取获得了A——D，再要求两种以上的不同类型组合（比如A-B-C ;B-C-D……），就变成双重随机，最终合同的X，就属于“经济上的利益”。
【示例2】
通过抽取获得A、B，直接购买C，系统赠送D，然后集齐A、B、C、D获得X，这种也是在第二个组合环节，再次增加了随机性，故X也构成违法。
【示例3】
通过随机可以获得A、B、C、D四种道具，只要同类型的两个组合（比如AA、BB、CC、DD）就可能获得X、Y、Z，这个被认为合法，虽然在第二步组合环节，也附加了条件，但因为“同类型组合”的可选择性很多，所以并非属于给玩家设置不合理的二重随机。
这里我们也能看出，目前很多游戏会有羁绊系统、缘分系统等等，这种是否属于“组合中增设二重随机”，其实并不好笼统的说，准确说，还是看设计方案，如果设计得当，掌握合规的点，模式本身是没有问题的。
【示例4】
这个模式，其实是在【示例3】的基础上，从X/Y/Z中又进行了一次组合，即如果获得X和Y，那么可以获得Q。如果说【示例3】是合规的，那么新增的这一步组合，限定了必须X和Y才能获得Q，就又属于“组合中的二重随机”了。
044
上篇结语
综上，可能读者也会发现，即便明白了原则，但在复杂的付费设计时依然会摸不到头脑，因为是我们游戏内本身是数值设计和活动设计已经非常复杂了，应该说，这就需要大量的案例和经验去分析了。下一期，我们从日韩监管处罚角度，反推监管部门在监管中的考察重点。作品专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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